跟著貓腳印走。

題目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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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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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帆朵不是那麼喜歡下雨天。

當雨太大時，屋裡總會漏水。
流進我心裡的積水在任何季節都又冰又冷，彷彿誰無可救藥地嚎啕過一樣。
空氣陰霾。

日帆朵會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白兔，
顫著耳尖避開每個濕答答的地方，怯怕地窩在角落。
不可以哭。她暗忖。
有一回躲在桌下哭泣，招致SHADOW生氣了。她記得。

今天沒有人替她打點雨衣。
日帆朵乖巧地撐起雨傘，蹲在門邊看外頭飆躁的大雨。
打了個哆嗦。
她把自己縮得更小一球，好讓身體的每一個枝微末節，都往傘中央再靠攏0.5公分。

「啊、下雨了。真好。」

日帆朵整個身子蹲蜷進傘下，躲著。
因此只能從傘緣下方一點點，看見一雙黑色尖尖的像巫婆穿的小丑鞋。

「戲哥哥為什麼喜歡雨天？」
她的聲音也全關在傘裡頭，聽起來少見的，悶悶。

「因為淋雨很浪漫呀。」
聲音聽起來很快活，那個黑黑尖尖的小丑鞋回答，對日帆朵的視線而言。

「可是淋雨很冷呢。」

「就像喝酒會苦一樣，正因為微冷才浪漫。」
那個黑黑尖尖的小丑鞋蹬了蹬。

「...哈啾。」
日帆朵不懂，她只覺得冷。

戲忍俊不住一笑。
「哪、害怕的話妳可以進來點。沙發窩著來杯熱茶？」

蹲著的的白雨傘左右晃了晃。

戲張開雙手估了估，仰頭望視轉了個圈。
笑臉更滿意了。
乾燥的鏡屋、感受不到外面溫度的鏡屋、絕對保護的鏡屋。
「屋子裡面已經不會漏水了哦，不用撐傘其實無所謂的。」

蹲著的白雨傘依然，左右晃了晃。

戲沒轍了。
他回頭看看遠後方。
那個女人臉上的神情很好讀懂︰如今室內沒有滴水，為何要撐傘？
他覺得更沒轍了。

SHADOW走了過來。
俐落。彎腰。
一把，將那朵害怕雨天的蘑菇摘起來。

「咦！」

有效率如她。
下兩秒已經坐回沙發，把小女孩擱在膝蓋上，不給準備地，把蘑菇的傘帽去除掉。

日帆朵露出一個頭被打了一掌的吃痛表情。
慌忙用兩隻手護住頭頂，預備迎接滴入頭皮的冰涼雨水。
「嗚...。」

「彩虹在這裡等就可以。我陪妳等。」
SHADOW的聲音其實稱不上溫柔，她只是陳述心中的事實。

擔憂的抬眸確認屋內真的不會再滴水。
日帆朵放下護頭的手，
沒去拾那柄帶來自我安全感，實質上卻只能讓自己在發霉邊緣龜縮著的塑膠殼。
悄悄地放鬆。在一個更安全的懷裡。
「真的會出現？」
她露出滿足的微笑。那種孩子氣的願望被懂得時，獨有的。

「晚些，大雨中是不會出現的。但是雨總會停。」
SHADOW沒拒絕她的偎賴，就事論事地把視線轉向門邊，看了一眼。
「若是真的沒能出現，戲會做一個給妳。」

日帆朵滿意了。
幸福的溫度終於回到那小巧的唇線邊，她向後枕著，白皙的小手指追逐我們看不見的微光，畫出空氣流動的軌跡。
那弧度看起來有點眼熟。

「為什麼我...算了。」
黑小丑覺得自己真的很倒楣。
而且，再次，他確定，那個女人搞不好真的會讀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