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貓咪今天不開心...。」
離開學校前,我去討了一個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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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
活埋那些沮喪,
連一口氣都別讓它呼吸。」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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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畫出彎彎唇角,
代替我俏皮地揮手掰掰。
『沒事的,只是還不夠熟練,我會再加油的♥~』
「當然,喵喵這麼可愛這麼棒,一定沒問題的。」
他們回應我笑臉,放心地揮手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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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做得乾淨。
他用胃部以上肺臟以下,大小恰好的三角地帶,強行埋了沮喪。
他用捲曲的唇角,勒死了沮喪。
他用傍晚的那場雨,溺斃了沮喪。
他用清脆的娃娃音,虐殺了沮喪。
他用我紊亂的心跳當作鈍器,搗爛了沮喪。
他用我歇斯底里的瘋狂,腐蝕了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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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好嗎?』
五點整。
接到電話時,有一點兒,想哭。
妳那邊才剛打完下課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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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沮喪在我胸口被殺死一次又一次。
死了。
照理說是死了。
變成屍體、變成白骨、變成骨灰、
變成灰塵、變成微粒、變成細菌、
變成病毒、變成疾病、變成膿疱、
變成呻吟、變成回音、變成噪音、
變成咆哮、變成嘶吼、變成爆發、
變成毀滅、變成殆盡、變成枯黃、
變成空洞、變成空虛、變成...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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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點想說,我今天並不好...。
話到了嘴邊,卻擅自說著,
是我自己不夠好。
是我自己沒處理好。
我會再加油。
我會更努力更努力更努力,一定是還不夠努力。
沒什麼大事啦,我可以的。
不是任何別人的錯,是我...。
這些是事實。
不是謊言啊。
「下次改進不就好了嗎?」
「再更用心一點不就好了嗎?」
想到我最會跟孩子們說的這些。
嗯,沒錯。
所以,不自覺露出像要給自己打氣的笑靨。
可是,心情為什麼這麼奇怪,
像沖泡不均勻的牛奶,
吞嚥時,伴隨哽了一小球又一小球,格格不入的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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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是今天的事情,而讓我沮喪。
還是假裝自己不沮喪,而讓我沮喪。
或是發現自己真可以因此輕易不沮喪,而讓我沮喪。
又或是訝於自己搞不清楚該表現出沮喪還是不沮喪,而讓我沮喪。
亦是最終我還是發了這篇證明我很沮喪的文章,而讓我沮喪。
另外,在沮喪的盡頭...我又撿到了一隻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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