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記,2009,2,8 ~ 9。

「...呵,也許我沒有想像中的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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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油畫,一層疊過一層。
在前陣子,愛上了,本來很不以為然的梵谷。
看著『麥田群鴉』時,鴉群吵得,讓我也想給自己來個一槍。

沈靜了。空氣卻未沈靜。
炸開了情緒,卻隱忍積壓著...。
房裡唯一的傢俱已成過去式,
那半邊的空間極其凌亂,隨處可見徒手撕扯的粗糙岔裂。
而未加收拾,散亂一地黑色碎片,彷彿還吱吱嘎嘎地騷動。
另外半邊乾淨的房裡,鬼一樣的身影,鬼一樣的沉默。
他像是身上也有個直角,貼合嵌進最角落,
垂首弓膝,胸口抱著那只黑盒子,摟著的模樣像是當成枕頭。
從怪異捆著紅線的邊緣,輕輕逸散的黑煙,沿著黑色髮絲往上纏繞。
我從未感受過那東西這樣溫柔,
像手掌又像絲綢,藉著撫摸,一點一點包裹那具枯竭的軀體。
他沒有拒絕。
凌亂漆黑間,我望見透出的眼神,很清醒、很蠻橫、很刺。
...卻叫人心很痛...。
用力而泛白的指節,將那只堅硬的盒用力往胸口按壓,
彷彿想就這樣填補體腔的空洞,又像在極力遏止自己將它摔出。

『這麼輕易就可以說離開的話,真的很讓人生氣啊。
好像根本就,根本就不是那麼...。』

像雕像,一刀鑿去一刀。
一直,我瘋狂想塑造自己的模樣,想變成美麗的藝術品...。

回暖了。胸口卻未回暖。
她修長的倒影,溶解在小小酒杯中。
再把自己涓滴不剩的喝下。
我讀不清她的眸中涵義,那裡終年積雪不散,無人能知凍結在其下藏有什麼。
結冰了情緒,卻難以繼續忍受。
清楚記得事情發生,從螢幕看到那些字句時,
充滿攻擊性的怒氣一瞬間跳上來。
若不是我抵死不讓出門,或許言語不是出自於榎,而是她更嗆辣的嘴。
至此,這麼久,她仍未與我交談半句。
...對於龜縮和拖著的不耐。想用刀剖開殺戮的。紅。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適者不會永遠是適者,不適者也不會永遠是不適者。』

像水彩,一色暈過一色。
一面清楚知道自己是什麼顏色,一面被左右著...。

沒事了。殘骸卻未沒事。
她蹲坐在客廳,沉默的收拾。垂掛胸前的小本子在地上刮弄。
該死的。
除了沉默。我實在不知道我們所有人還剩下什麼。
她修復了沙發,修復了桌椅。
她的擁抱好像也修復了我,一鬆手,才發現那只是一劑麻醉藥。
一次一次又一次,
肌膚殘餘的藥物覆蓋,直到像象皮一樣遲鈍,再強的痛楚也麻木不仁。
可是,每個下一次,我仍然擁抱她。

『...只要一不用力,就好像快忘掉怎麼愛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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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和,電腦。

我忘記了心裡文字怎麼轉換為可見文字,出現在那個螢幕上。

於是它們日夜糾纏我。
沉默的越徹底,他們在腦中的噪音就越大。
最後直直跌進,整晚與我對話的夢裡。

「不斷的否定此刻的自己,卻又,不斷的渴望從他人口中獲得肯定。」
「請,救救我。」
「想知道什麼呢。別人沒說的話,就是妳不該知道的哦...。」
「請,救救我。」

一開始是偽裝,
但我好像,真的忘記什麼叫做笑了。
不過就是唇角一抹弧度,於現在的我而言,意義就這樣而已。
啊...連這樣的情況都無法真實的笑,那真的已經病入膏肓。

誰,拜託修好我。

嘴上這樣說,但似乎也不是真正那麼想得救。
因為想得救的那個部份,正迅速被強勢的部份掩蓋。
就這樣一路壞下去,最後呢,最後會剩下什麼呢,呵。
會留下,最適合生存的那個我吧。
達爾文的意思是這樣沒錯。
淘汰,是為了更好的存活方式。

暈眩。

一圈圈的繞,血一樣濃稠的色彩。
閉眼摔進去,像碎紙機一樣,肉泥成為顏料的一部分。
全數塗抹在布表上。
我在哪裡呢?
在火紅的夕陽裡,在渦輪狀的天空裡,或是燃燒的花朵裡。
分不清醒夢,分不清死活。
現在還有溫度,等乾涸了就不過是裝飾品哪。

文字不斷的從指尖溢出。
卻搭不上腦。
緊閉著想吼叫的唇。
卻搭不上腦。

有時候我覺得你們認識的是我的手指而不是我。

是哦,妳說得沒錯。
用網路其實不算和人交流。這點和我之前堅持的相同。
倒是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透過打字大家都很安全,彼此彼此。
實際上越笑越難受的這個面具,撐得快脆裂了,
因此,
無論臉上帶著什麼神情,一樣可以用一個『XD』來解決的框框,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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