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貓腳印走。

題目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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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憂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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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帆朵用兩個指尖推推棉花糖的眉心，
小白兔垂著耳朵，雪白毛軟的額頭皺皺的，看起來無奈地老了幾歲。

唔嗯。
還是不太一樣呢。
她困惑的眼睛眨了眨，抱舉棉花糖，用一個吻把剛才弄亂的毛熨平。

日帆朵改用兩個指尖推推自己的眉心，
纖細的兩彎眉毛之間，壟起幾折小山丘。
為留住這些小山丘，她把鼻尖也皺了起來，可惜手一鬆又全都恢復原形了。
她還是那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沒有因此成熟幾分。
也還是不懂皺眉頭的心情。

「戲哥哥，SHADOW為什麼皺眉頭？」
她在沙發上稍微挪動小屁股，往黑小丑的身邊靠得近些。
仰頭，盡量用不至於被吧臺聽見的聲音，小聲詢問。

「想必是最近諸事煩心啊。」
根本沒抬頭往吧臺看。
戲懶洋洋的嗓音草率地傳來，他一手支著下巴，手指沒節奏地敲擊著。
微微晃動的腦袋、微微晃動的鈴鐺聲。

「那麼，戲哥哥為什麼也皺眉頭？」
日帆朵視線追隨那些微的晃動，聚焦在他不平整的眉宇。

「因為，SHADOW諸事煩心之後，接下來她就會讓我諸事煩心了啊。」
戲隨意用指節用力搓揉被盯著看的地方。
皺摺平了，可是這個動作更突顯煩悶。
於是他舒展四肢，把脊背仰靠在沙發上，換個開闊點的姿勢好紓緩這份困頓感。

「諸事煩心、皺著眉頭，是什麼感覺？」

「視情況而定。
有時症狀是，腦血管打了死結，快要被血壓漲爆。
有時症狀是，像吞了個大枕頭，呼吸困難。」

「...什麼煩心會讓腦血管漲爆、還會呼吸困難？」
日帆朵露出惶恐的神色。
伸手摸摸小兔子，把剛剛弄皺的白額頭，用力多撫了幾下確保平整。
再來慌張地舉起小手，觸摸自己的額頭。

「例如，喜歡一個人卻無從傳達啊...。」
戲自言自語式的，悶悶不樂的口吻，眼神飄向遠方。

「我知道了。要大聲說︰我喜歡你！」
日帆朵豁然開朗，晴天的笑容再度回到臉上。
她蹬著腳爬下沙發，
裙擺飛揚地，一鼓作氣奔向吧臺那個看起來，所謂諸多煩心的身影。
「SHADOW，我喜歡妳！」
掛著單純因此而感到幸福的笑容。
她用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口吻，乾淨得讓人很難與虛情假意做聯想的嗓音，藍眼珠閃著光芒。

「...。」

「...。」
稍微被紅髮遮蔽的、蹙眉沉思的那張臉，回了個疑惑的神情。
低頭看見日帆朵張著水汪汪大眼，翹首期盼的模樣，
SHADOW蒼白的臉孔上頭，漸漸凝聚一朵極淡的微笑。
俯身將朝她伸手的小女孩抱起，擱在膝蓋上，在她蘋果般圓嘟嘟的臉頰上一啄。

日帆朵滿意地觀察，那有腦血管漲爆危機的皺眉已經消失在溫柔中。
忽略了被留在沙發的黑小丑，因此更深深埋在憂鬱中，有窒息身亡的危險。


「小孩子真好啊...。」
最憂鬱的莫過於，發現自己是這裡唯一憂鬱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