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a
The fool of the fairy tale (譯為：受人嘲諷的童話故事)
由於，歌詞和本文不符，僅放音樂。
「對不起...我...」
「我說的話不會收回去。」
連一點點該有的表情都沒有，雕像一樣光滑的臉，唇線清晰的嘴。
冷若冰，卻不容轉圜的插口。
驚駭地瞪著她，像是我這麼多年來從未看過她。
「SHADOW，妳...」
縱使，這樣的話出自她口中一點也不奇怪，
我卻像冷不防被重要的人捅了一刀。
我聽到榎爆出惡劣的笑聲，
他在我們身後瘋狂的大笑，全身難以克制地顫抖，彷彿計謀得逞一樣，
毫不留情地，
將我慌張的思緒，扯出一個再一個黑色的撕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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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記，2008，5月。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眼裡不自覺地浮上驚慌的抱歉，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擺，
深深吐氣一樣，把心底層的真誠，壓縮地擠出來，
一遍遍朝各個方向，小心翼翼的鞠躬。
明知，這三個字在我的人格養成裡，被捏塑成禮貌的神經反射，
只要有人刺到一下，
不經大腦的就先跳出這三個字。
我還是認為自己，打從心底，赤裸裸地感到愧疚，感到好虛弱無力和懊悔。
「對不起，對不起...」
喃喃自語的說話方式，卻是說給旁人聽的音量。
真的嗎，我相信認為的，是真的嗎，
還是，我又不自覺，翻出潛意識裡，小時候最常用的惡劣老方法，
告訴他人說自己沒有做之前，
要把腦中做過的通通擦掉，要堅定的告訴自己沒有，
一次兩次三次，甚至說到十次，連自己都堅信不疑了，
就可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我不願意承認這是欺騙，這是我所相信的事實。
心裡編織好另一個完完整整、鉅細靡遺、善良無害的故事，
我已經去那裡了，所以你們看到做壞事的那個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想到那些，對於沒有產生罪惡感這件事情，反而讓我產生罪惡感。
雖然說遠遠過去的那些，和現在一點關係也沒有，
頂多證明了，我從那時候就很習慣藏心。
「對不起...」
視線模糊，茫茫一片，
就算頭暈腦脹，我仍然像個機械，一次次漂亮誠懇地鞠躬。
心裡很難受，有個攪拌器把不知所措添加了洋蔥和我的心房心室攪在一塊兒，
我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道歉，
只感覺我還要道很多的歉...對很多人...很多事...
如果能把心中的歉疚都說盡，就不會難受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
「道歉幹麼用的？」
榎冷冰冰的話像是冰針，從身後刺入我的脊髓。
他無論說什麼，聽起來都像嘲諷。
好像就是從來不認同我的想法啊...。
「讓他人，讓自己都好過點...
讓處於一團亂的罪惡感好過一點...
你不會懂的，你誰也不在乎。」
我仍然定定地站在對外開起的亮點，失魂地唇語。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像個咒語，好像說了就會把事情變好。
「做妳自己就夠。」
SHADOW打破她多日的沉默。
這種話聽久了，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什麼叫做，做我自己？
我根本就沒有自己了啊...」
連日失眠讓我一陣火起來，
我氣急敗壞地對著SHADOW咆嘯，漲紅了臉，激動得連耳根都紅了。
「我只剩下妳，只剩下榎，其他什麼都不是!!!
我還會愛人，但是很扭曲，
我還會對未來期待，但是不敢去做，
我還會坦然說著一堆大道理，心裡是空心海綿，
我還是會想念，但是像塊翹翹板上的石頭滾蕩，甚至不敢堅定的說出，自己是否想念，
害怕連這種情緒，都是別人留下來給我的。
我只有你們，其他一無所有，沒有我，沒有自己!!!
說啊，
今天是誰要去應門...」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怎樣才算自己...
那些都是被框框所框出來的，
起初是不敢做自己，長久後，到最後是根本忘記自己長什麼模樣。
好像什麼都可以是，又好像什麼都不真正是...
捧得滿手，可是，怎麼樣都尋不著一摸就恍然「原來在這裡」的那個...
通通都稱作可以，但丟掉了也無所謂，一點點感覺也沒有啊...
深深侵蝕到腦中漂浮的雜訊中，
一把一把撈，又一把一把的揮去。
笑著的是不是我。生氣的是不是我。難過的是不是我。
這些都是選擇題，選擇，要有情緒，或者，不要。
此刻該感性而脆弱，或是理性而堅強。
這些都是選擇題，選擇，右大腦，或者，左大腦。
直接了當的說出口，或是心思複雜的暗自盤算預演。
這些都是選擇題，選擇，新的人格，或者，舊的。
這些都是選擇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做我自己...。
我要說榎是純粹的，我要說SHADOW是純粹的，
而我是一攤徬徨流動的污水，
潛意識裡，就是努力照出別人心裡想要看到的樣子，只要我還有力氣。
本質裡，
卻絲毫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自己想變成什麼...。
只是一攤，糟糕的，地上不起眼的東西。
怎麼樣就是沒有辦法做到啊...
心裡更紊亂，更浮動，
像是在夢裡努力感受，卻是動不了右小腿或者左手臂那樣。
又是語無倫次的一篇文，
看來又要喊停了，無法描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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