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貓腳印走。

2006.9.26(二)
災難課程後
夜晚

(在做什麼?)

(剛洗好澡哦。)

(今天過的如何呢?)

怔了半晌
(不太好。)
事實上, 你選在了一個巧妙的點出現。
我剛經歷過進建功以來 最厭煩的一下午。

(你的聲音...)

(我知道，很啞很難聽吧。)
經歷過下午後
我灼燒的喉嚨, 變本加厲, 就快罷工。

(不是,
你的聲音...充滿冷漠。)

(.....)
冷漠?
啊...原來這樣叫做冷漠...
原來這種倦怠後, 不怒不笑, 不想參與這個世界的情緒,
叫做冷漠。

我下意識的眨眨眼, 浮現今晚第一朵笑容。
好奇怪,
我能在沒有目的的情況下,
不快樂的笑著...。

指尖輕輕發顫, 所以我繞過右手, 扶住手機。
呵...你總是能...
看穿我。
不只是單純知道我開不開心,
而是, 更徹底。

(不過才隔了一陣子,
你的聲音裡, 完全聽不見以前那種傻傻的天真,
...好像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你。)

(我變滄桑了。)
我笑道,
只有臉在笑。

(是變成熟了, 又更長大了。
這樣沒什麼不好。
可是...好像過的很不快樂。)

(一定是因為我今天太累了...)

(累是一定的,
不過...
現在從你的聲音聽起來心灰意冷。)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累,
可是絕對不是以往那種可以氣沖沖抱怨的那種累...。
我是個很膽小的人,
總是, 把自己的傷心難過,
推給別人分擔...。
(沒錯。
的確是心灰意冷了。
有種...什麼都不想管的感覺...)
可是,
我這次卻連抱怨...都沒有動力...
只是空空洞洞的,
聽你說話。

心疲倦得,
好像清空了。

猛然發現,
我竟然迅速習慣於這種,
自己一個人,
沒有出口可以宣洩的生活。

(不是才開始一個月嗎?
之前聽你講感覺好像還不至於這麼不快樂啊?
連你自己都心灰意冷了, 小朋友該怎麼辦呢?)

(我們上次講電話是什麼時候?
暑假末?)

(應該是9月13日。)

(.....你竟然記得。)
9月中啊,
那還不久前。
怎麼我覺得,
好像是好遠好遠的事情...。
(我畢竟, 已經不是學生了。)
輕輕地,
沙啞地,
我說,
(現在, 不管在哪裡我都得很堅強。
在學生面前, 我必須很堅強很果決。
在老師面前, 我必須很堅強的完成他交代的每件事情。
去行政處室也是...面對家長時也是...
...好累。)
(有時候覺得好挫敗,
可是不能表現出來。
...什麼都是這樣...因為我現在必須很堅強。)
(我知道每個工作都會有壓力,
也知道不可以因為有壓力就想逃避,
可是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努力...是了為什麼...。)

(你可以的。)
緩緩的,
你開口,
(雖然你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是絕對不比別人差...
或許我對你了解還不夠深,
但是, 我知道,
你是很棒的。
你一定可以做到。)

所有人都會露出那種標準答案的表情,
然後告訴我好好加油。
冷靜告訴我要找到自己的方向。
但是在理智之外...

我的雙眼頓時一熱。

不管再怎麼長大...其實脆弱永遠不能根除,
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需要適時被哄一哄。
需要知道自己還有人關心。
(你再這樣講, 我哭給你看。)
我覺得自己軟弱得像個孩子,
全盤接受這種低年級的鼓勵方式。
在那一瞬間,
好像被人一語道中傷心的原因,
好像對方完全了解。
我突然發現覺得言語也有擁抱的力量。
能把所有傷心難過蒸發成眼淚, 趕出身體。

(別這樣。
其實你真的不是做不到,
你只是需要別人給你一點肯定。)

眼淚沒這麼輕易掉下來,
可是我清楚感受到它在眼眶蓄集打轉。
當我聽到你說出我心裡想的話...

真的真的
我好希望你們認同我
想要家人認同我 想要朋友認同我
想要老師認同我 想要小朋友認同我
一直一直
我都在渴求你們的認同
成為我的力量

可是我自己...什麼都做不好...
什麼都做不好啊...

(找回你的自信,
好嗎?)

(...我盡力...)
很沒用,
真的很沒用,
我到現在還是只會說我盡力,
沒辦法昂然的說:
是, 我做的到!

(希望你能快樂的過你每一天。)
你告訴我去澎湖玩的事情,
然後叫我假日記得要出去散散心。
睡眠,
只能解決身體的累, 不能解決心的累。

謝謝你在我自己都否定自我的時候,
還能
肯定我。

謝謝你不是聽完我抱怨, 然後跟著附和幾聲。

謝謝你在我不想說話的時候,
說話給我聽。

謝謝你,
雖然在這之前我從沒想過,
會是你。

我會努力找回那個,
雖然很愛生氣, 可是很快就會笑出來的我。
雖然常常很疲倦, 可是第二天又會充滿活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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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厭倦,
製造更多的冷漠,
近來的我不斷在自我質疑,
卻又找不出新的方向。

未來呢...

啊...我好像不能再繼續回答不知道了...

---

今天早上看到你的未接來電,
回撥回去,
來電答鈴是,
鬼束千尋 。
一怔,
沉默聽著 聽著 聽著...。
我覺得自己好像在那瞬間, 充滿力量。
就算不被認同,
還是能堅定站著的力量。

想起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認識鬼束,
第一次無意間發現你使用<與我共舞華爾滋>當來電答鈴時,
超級興奮的心情。
相較之下,
我現在好像真的變的不可愛了,
然而...,
早上短暫的這樣聽到鬼束唱歌,
卻讓我恢復小孩子一樣好滿足好滿足...。
這個我猜你不知道。

你跟我說過,
明明有CD, 怎麼不聽CD就好了?

從手機裡聽到...
會很幸福啊。
印象中我的回答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