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現在的心情,不是現在的事了。
嚴格要說的話,
我覺得好像過了好久好久...好像過了一兩個月...半年一年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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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記,2009,3,21。

『該遊戲的時候,請別太認真。
但是,
該認真的時候,也請別遊戲。』


對她的記憶始於一個擁抱。

自身後溫柔包覆的暖意像算準了只加七分糖的蛋糕,
甜度已足,卻不到飽滿,
讓人非得屏氣凝神地,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在味蕾去品味。

「妳是...?」

「呼喚了我的力量卻不知道我的名,這樣是不行的唷,寶貝♥」
清脆的嗓音風鈴似地響起,
風不舞,隨即靜止。

溫度也消失了。

人很奇怪,擁有了再失去的,遠比一開始就沒擁有過更空虛。

意識仍很朦朧,但不屬於現實的美好一點一滴融化,
漸漸清醒的過程中,我感受到一雙雙望來的視線各有不同。
我眼前,站著一個纖細的女孩,
她的穠纖合度的形影,也從模糊,一點一點變清晰。

但氣氛不對。空氣不對。什麼都不對。

吱嗄---。

就連深鎖房內的榎,也推開門。
不羈的臉龐在滿是不耐地望向這邊後,瞬間僵化,像給誰一把推入急速冷凍的冰窖。

「...夢夢兒?」
他的嗓音因覆載過重而沉得更深,
唯有闇啞的尾音細不可見的顫抖,悄悄地洩了密。

那個身影活生生的動起來時,我才真正明白過來大家可怕的沉默是什麼。
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這裡遺失這麼鮮艷的色彩。
她有一頭桃紅色的髮,桃紅色的眼眸,桃紅色的指甲,甚至,桃紅色的笑容。

時間停了。

我看著她不真實地像電影中的記憶情節那樣,盈盈一笑,伸手勾住榎的頸項。
最討厭肢體觸碰的他,仍一動也不動地站立著,
任憑複雜情緒在漆黑眸底掙扎,成為僅有的抗拒。

「吶,你不曾忘記過她,對吧?」
偎入懷中,甜膩的嗓音伴在耳盼,如歌。
「這樣的話,對得起你現在那位嗎?嘻。」

榎的肩膀一震,像被什麼狠狠螫了一下。
「混蛋。」
臉上的神情猛一翻,狂暴陰沉起來。
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他粗惡地扯開她,似乎要將她柔軟的身軀直接往牆上摔裂。

說時快,那身影扭曲了起來...。
要形容的話,
像是黏土捏成的人偶被一掌揉毀,用高速快轉重塑的過程。

遠遠地,
我看見一頭黑紫色鬈髮散下,軀體也抽高成男人的模樣。
至於正面看到他的榎則像觸電一樣,猝然抽手,驚愕地退了一大步。
「搞什麼...。」

沒有回答,
那個人像是很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無論那是誰,或者該說,無論那是什麼,顯然它的變化並不在自己預期之中。
可是他像很習慣一樣,不介意的揚起唇角。
再轉向這個方位時,起了第二次扭曲。
這次,迅速地縮小、變矮。
仰頭,勾出一張寫滿天真的小臉,淡金色的髮辮安祥地垂在胸前,襯著一身雪白小洋裝。
她可愛歪著頭的神情,熟悉得讓人頭皮發麻,
洋娃娃般藍琉璃的眼眸四下望了望,明亮流轉而來時,我終於倒抽了一口氣。

「......。」

她朝著這個方向綻開花朵芬芳的笑容。
和以往一樣,
她的笑容總讓我覺得幸福無比簡單,像撿起一顆彈珠放在掌心一樣,有各種顏色,想要給誰都可以。
這個世界也好簡單。
要讓美好的東西停留下,也好簡單。

「屋米娃?是屋米娃嗎?我好想妳喔。」
她環視了一圈,充滿欣喜地叫喚。
呵。
這的確是我們的日帆朵,她的喜悅很單純,很純粹,很良善...。

屋米娃先是一怔,
總是看來睡不飽的眼眸瞠大,似乎連拿起紙筆說些什麼都忘了。
呆楞的表情很快洗去,換上的是無比驚恐。
她瞪著那個年齡和她相仿,現在理應沉睡於某處的孩子。
接著,緩緩地,搖了搖頭。
向後退了幾步,
突然一把用力扯住我的衣角,更大力地,又搖了一次頭。

「為什麼屋米娃一直不喜歡我?」
天使般的小臉,像要滴下水一樣微微低垂,染上了孩子氣的哀傷。
「為什麼只有不跟我說話呢?
用寫的也可以喔...為什麼從來不呢?」

眼淚從屋米娃的眼眶流下。
她更加用力地搖頭,狂亂不顧一切地,失控地搖頭,好像要把頸上的東西整個甩掉。
液體在臉上凌亂肆虐,她摀住耳朵,閉上眼睛,張嘴彷彿要尖叫,卻沒有任何聲響。

「可是,就算這樣,人家從來沒有討厭過屋米娃。就算...。」

話沒能說完,
因為SHADOW抓過幾乎站不住的屋米娃,一把護在身後,
而在她跟前,那個人形再度轉換,變回最開始的模樣...。

她雙手撫上SHADOW的臉,
指尖劃過眉,鼻尖,最後到達唇盼。
充滿憐惜的觸碰,像分隔許久的情人,細細檢視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沒有太多的形容詞能形容...。
我見到SHADOW手一鬆,屋米娃直接跌落在地上。

我曾以為沒人能溶解她眸底湖水的冰,此刻正快速地崩毀。
她錯亂卻又難以形容的的神情,
像要再一次牢牢記住那張美麗的容顏上,所有一顰一笑。
又像是頭一次,她很想緊緊擁抱什麼...。

我不禁想到那句話,
她說,夢夢兒是她體內誕生的靈魂,
也帶走了她所有的愛。

「妳想要吧?...告訴我妳想要...。」
豔麗的臉孔輕揚,她們的距離只差一個鼻息。
光線折射下,似乎連嬌嫩的唇瓣也點上桃紅。
輕輕地,近乎請求。沒人忍心拒絕的請求。
「我是妳的光,妳是我的影。」

叫人眷戀的...色彩啊...。

SHADOW緩慢地舉起手,在觸到她臉頰前,又猛地停下。
像怕一但碰觸了,會發現眼前的人不是真的存在...。

那個身影沒再說話,
終於,她慢慢地貼上SHADOW的唇...。

也在同一瞬間...。

嗤---。

SHADOW的右手包覆了一道紅色光芒的利刃,
果決如她,直接貫穿了眼前的人的左胸,心臟的位置。
沒有血滴下。
那裡什麼都沒有。

鮮紅色的眼淚...靜靜從屋米娃的眼睫淌下。
她面無表情,瞬也不瞬地望著SHADOW。

我這才發現SHADOW的眼底依舊是那麼...。
抽出手。
夢夢兒的身影一震,在一秒內化作桃紅色煙霧,如地心引力吸引,朝我飛來。

重新披上了溫暖。
這次,卻像一杯攪拌不均勻的熱飲,感到有些殘缺。

「我們共用同一顆心臟。」
多了另一個大腦,它指使我的嘴說話,發出不同的聲音。
那嗓音詭異得嚇人,每個呼吸都在轉變,時男時女,時老時幼,沒個準則。
「我可以成為你們想見的人,我可以變成你們想要的人,我可以給你們所有想要的...。」
他驅使我的頭轉向SHADOW,聲音重新佈滿哀傷。
「所有人都以為妳別無所求。
但我知道妳渴望什麼,唯有我知道...。」

SHADOW低頭沒有回答。
她的沉默,是變質的讓步。
我看見屋米娃臉上,紅色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鮮紅色。像鮮紅的玫瑰。像鮮紅的顏料。像鮮紅的血液。

「我的名字叫做戲。
希望未來的某日,我能用自己的身體,來見你們。嘻。」

一流轉,那嗓音又變得甜膩。
轉向榎。
用我的臉,笑得更溫柔。
「吶,剛剛真是失禮了,我不是有意的。」

「...。」

「包括你最內心的心聲我也可以聽見哦。
你的那位,是不會懂的。
不會懂你沉默背後的涵義。」

他溫柔的聲音猛地一轉,瞬間戲謔。
「噗,倒也好笑。
就算是你,也曾以為,夢夢兒會永遠在這裡...不會離去吧?
你以為,只要說出重要的話...就不會離你而去吧?」

「...滾。滾出這裡。」
榎的聲音陰惻惻地揚起,眼裡的陰鷙駭人。

「哎呀。」

他舉步朝我走來,我很久沒有感受到他這麼強烈的情緒。

但,更快速的,
SHADOW像被線引一瞬間拉來一樣,擋在我們之間。
「暫時...留下他。」
細碎、帶點沙啞的聲音,從她唇盼溢出。

「妳...。
妳真的有感受到這傢伙有多危險嗎?」

「我說,留下他。」
SHADOW猝然抬頭時,
我看見她雙眸紅得快燃燒起來,卻沒有溫度,
更像是,那邊有兩個無比疼痛的窟窿,淌著鮮血。
「...留下他,我就,留下你。」

凜冽的話語,讓兩人之間的短短距離也凜冽了起來。
緊繃得,
彷彿隨便一片羽毛掉落,這裡都會瞬間爆炸。

極度窒息發白的沉默間,
我聽見我身上的那個人,清脆又惡劣地,笑了。
只有我能聽到那樣的聲音...。
滴溜溜,像轉著眼珠,奸詐的笑意。

「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了。」

榎一怔。
然後胸腔發出一個介於輕笑和嘆息間的聲響。
「呵。」
空氣些微傳來粗糙感,他的笑讓我覺得很乾枯...很想哭。
「一直以來...都不曾需要過,不是嗎?」

「...。
去找那位吧。他特地,等著你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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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這裡。

其實後面應該還有不小一段,
但後來的短短一禮拜發生很多事情,很麻亂。
導致心情和這篇脫軌,接不太上去,連想修文都分不出哪個字是贅字。
所以,我想大概是沒辦法繼續打完了。
未完、未能說出口的部份,只能當它是死掉的秘密吧...。

發出一篇永遠的半成品,真讓凡事力求完整的我很不能忍受。

挺...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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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不用擔心一下子就會不見的幸福...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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