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貓腳印走。

2008，1，27。

「夢夢兒，」
對著她的背影叫喚。

她應聲轉頭，
眼裡彷彿有傷口，滲出一層又一層的桃紅液體，
這些液體不是眼淚，
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就蒸發成一抹招搖的煙幕。

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像是鼓足了勇氣反抗大人的小孩，
強迫自己去看那雙鮮艷刺目的眼瞳。
「...總有一天我會恨妳。」

「哦?」
夢夢兒拋下外面的光線，拋下外面的所有人，
笑容燦爛的回到我身邊。
她像隻柔軟無害的小動物，
爬上沙發，蹭在我旁邊，暖暖的。
「再說一次。」
她勾著我的頸項，
狐樣尾角上揚的眼眸含笑瞅著我，
嗓音，親密耳語傳送至我敏感的耳盼。

我竟分不清這究竟是戲弄，是無辜，還是真心...。

「...總有一天，我會恨妳害我們失去所有...」
惶恐的低下頭。
看著自己的腳尖。

低著頭，
是我最近的壞習慣。

「那就，趁妳還愛我的時候，加倍的愛我吧。」
耳語更近，
她柔軟的唇，摩擦著我的耳垂，連字句都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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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

我覺得好疲倦，彷彿整夜未闔眼。

「記著那句話，溫柔，是一種慢性毒藥。
妳啊，天生沒什麼抗毒性。」
夢夢兒攤開雙手，推開那扇向外的門，
唇邊的微笑是一朵凝結的花樣，
除了美麗之外，毫無意義。
「我嘛，答案還是一樣的。」
她的眼裡，染上了榎的不羈，Shadow的犀利，
驚愕的以為自己恍了神，
揉了揉眼，
回望我的，又是一雙柔蜜鑲上冰的桃紅眼眸。
「妳要知道，
妳深信不疑的一切，對我而言形同虛設。
但是，恭喜妳，
無論我想不想，
在我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得間接保護妳。」

她曾經告訴我她需要一扇門，
如此，她就能隨時出走，也能夠隨時回來。

從上次那番話過後，
我明白就連我自身，她也不會為我停留。

「那樣做是不對的，夢夢兒...」
我近乎哀求。
心裡，充滿了罪惡感，和虧欠。

可是，我只看見她似笑非笑的那張透寒面具。
她說過，
就連面對是我，也再也不會拿下。

「如果妳想要得到我不想要的東西，」
她輕快說，用一種明亮的語調，
「除非殺了我。
不是Shadow，不是榎，那個人必須是妳。」
走出那扇門之前，我看見她長長的睫毛掩了一瞬，
像是透過這樣，
將眼裡的笑，擦得雪亮。
「...不如，就等到妳恨我的那天吧?」